四神瓦当简介

2020级美术学 卢艺林

        摘要：在《中国历史密码》中有这样的描述：在陕西三秦大地， 俯拾即是， 不是秦砖便是汉瓦。”可见历史遗留下来的古代瓦当在陕西留存是何等的丰富，并且富有非常高的文物价值和艺术价值。瓦当，是覆盖建筑檐头筒瓦前端的遮挡部分，瓦当当作实用与艺术的结合，在古代正是为诸多能工巧匠一展身手提供了一个绝妙的机会。集合绘画、雕刻、工艺为一体的瓦当为壮丽雄伟的古建筑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西汉瓦当纹样以动物为题材的不多,但四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纹瓦当都极为著名。其艺术造型古拙坚实，营造于方寸之间而不失大气；动物造型动态夸张而浪漫，或蓄势待发或奔放跃动。在一个崇尚含蓄美的时代，它们间接地成为了一个盛世王朝彰显国威的含蓄载体。

关键词：四神瓦当、四神思想、精神信仰  

       古时四神几乎是所有人共同的普世神灵信仰与精神寄托。人们相信四神与天地万物、阴阳五德关系密切，有护佑四方的神力，为此，颇为好古的王莽特以“四神”瓦当装饰其宗庙，祈望以此驱邪镇宅，保佑宗庙乃至社稷江山永固。瓦当的历史要追溯到西周时期，而到了秦朝，瓦当有着突飞猛进的发展，从形制或纹饰图案上看都呈现精美之态。1而在众瓦当中，成熟于在汉代王莽时期四神瓦当堪称历代瓦当中神作。四神思想无论是在神秘的风水学上还是军事排兵布阵都被运用地出神入化，将它附着雕刻在瓦当上不仅是展示了当时人们对四神文化的信仰更为我们展开一幅壮观雄伟的出色宫殿建筑。2汉代作为我国封建王朝鼎盛时期之一，当时的宫殿和礼制规模都逐渐壮大完善，虽说彼时图像瓦当已不是时代主流，但汉长安城一代四神瓦当却是汉代的压卷绝唱。汉代盛行的五行学说正对应上了以时间、节气、方位、星宿、阴阳出世闻名的四神思想，所以据考古表明，四神纹样用作于瓦当装饰上更有镇宅辟邪的用途。四神瓦当一般按其所象征的内容被施用于相应的位置上，即青龙用于东面屋檐，朱雀用于南面屋檐，白虎用于西面屋檐，玄武用于北面屋檐，有着明确的符号性象征。

        当目光与沉寂许久的四神瓦当相触的时候，夸张而极具造型个性的四方神兽不仅在观感上让人感受到了汉代艺术想象力的丰富，它们或是蓄势待发或是奔放涌动，即使在一片小小的瓦片上也展示出了浓郁的东方民族地域特色，甚至隐约展示出一个盛世王朝彰显国威的含蓄载体。以古朴粗拙的样式展示出汉代人们对心中希冀真诚的点点期许，充满了对生活的期待与对未来的向往。四神纹样体现了生命崇拜、图腾崇拜，它的美不停留在视觉，而是壮阔的、广袤的，是一种拥有大众共鸣的美。3汉代四神瓦当纹样存在的价值，不仅在于其装饰性的价值和美的价值，更多的在于其深厚的民族文化价值和精神内涵，是与中华民族的古老信仰和思想观念息息相关的。四神纹样既有形式上的装饰美化意义，又有服从一定思想内容的表意作用。四神瓦当展示出汉代民族的审美情趣和艺术隽永魅力，记录下两千多年前中华建筑文化绚丽的一页。4四神瓦当是汉代政治、经济、文化、艺术以及宗教信仰、伦理道德等诸多方面的一个代表符号，也体现了汉代艺术设计极强的包容性。它是对我们现代设计思想的启迪，为我们后人设计研究提供重要的参考价值。

       随着佛教的传入、科技的发展，瓦当装饰距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四神纹也退出了我们的日常。但事实上每个人心中都有四神，四方神兽看似越来越神幻遥远，但它们仍与希望和向往息息相关。四神瓦当作为兽面纹中最特别而吸引人的一环，也是时代给现代的我们留下的绝唱。在传说中，在人和人口中，神兽存在着，虽然夸张但充满了浪漫的象征意义，瓦当纹样或许简单或许繁缛，都承载着碎碎的象征，可能它象征着国运昌盛百姓富庶，可能它象征着家人幸福平安。在不同的人眼里，将夸张的四神挂之于房檐都是一种浪漫，是中式浪漫。

 注释

1. 冀东山:《神韵与辉煌——陕西历史博物馆国宝鉴赏·玉杂器卷》三秦出版社，2006年6月。

2. 郭廉夫、丁涛、诸葛铠：《中国纹样辞典》，天津教育出版社1998年1月。

3. 柯昌华：《关中地区汉代瓦当“四神纹”浮雕艺术研究》，西安美术学院2012届硕士学位论文  。

4. 张玉：《瓦当上的纹饰——浅谈汉代四神瓦当》，《大众文艺》2011年第4期。

   寄托于瓦当上的四神文化

2020级美术学 卢艺林

         四神思想的出现追溯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在这个多变动荡的边缘年代，四灵兽的形象各赋意义地降世出落。它们的形象却在动物纹没落的王莽时期被寄托在瓦当之上，完成了四神瓦当这一压世的时代绝唱。瓦当作为实用与视觉艺术的结合在古时期是一项必需品，也为当代艺术鉴赏和审美的研究发展提供一方新天地，而四神的形象或是奔放活跃或是蓄势待发，其夸张浪漫的神秘形象附着在日常的碎碎片片上更是凑融而成了一种充满诗意的美妙结合。

一、四神瓦当作为衍生于图腾崇拜的吉祥图像的意义

       在远古时期生产力低下的情况下，祖先们尚未接触到所谓的天文地理，自然无法正确的理解自然现象，出于对自然的敬畏出现了生殖崇拜及图腾崇拜等。图腾之所以绵延千年，如今以图案的这一称谓出现在我们的日常中，带给我们温馨或是恐惧的不同感受，简单来说还是因为它源自自然，图腾所表现的事物人物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而在另一个意义上，图腾给生活带来了装饰，在远古时期，先民们在启用工具后不久就开始学会用图腾装饰器物，这是最初的审美萌芽。

       先人通过图腾去感知和表达生活，图腾作为一种朴实的精神寄托，在处于征服自然和畏惧自然之间的情绪下，图腾多是呈现夸张甚至狰狞的形象，但却被赋予吉祥的意义。由此可见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孕育的都是内敛型文化，我们讲究的是神韵，追求的是不可模状的浪漫，这些浪漫而理想的精神特质跟随围绕着一寸寸踏过的土地，一方方望向的天空，悄无声息地和飘过的浮云、惊艳一眼的雁群、奋力一跃的鲤鱼结合在了一起，一代一代都抱着与生俱来的默契将源自自然的万物之灵收入囊中再掏出融合进自然的和谐狭缝，通过天马行空的思维和对平凡却不普通的生活的希冀委婉含蓄的投掷出心中的期待和向往。

       这也是四神出世的意义，以时间、节气、方位、星宿、阴阳出世闻名的四神分别代表了四方的力量，它们是季节的更替更是山河命运轮转的主宰。青龙汲取了万灵优点，它不单独存在却又存在在任何一个鲜活的灵魂之中，代表着东方的七个星宿，同时又是太阳冉冉升起的地方，除了象征着昼夜更替永不放弃的希望，在封建王朝时又被赋予了至高无上的“帝”位，从此又多了一层昭告天下却又隐秘的意义，给人以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春日气息。白虎代表着西方的七个星宿，从茫茫无际浩瀚无边的西域奔赴而来，是坚毅勇猛的战士，有着铁血的豪情也是怀揣一番柔情的英雄，如同秋一般，不紧不慢热烈短暂。朱雀代表着南方的七个星宿，它充满朝气引领在最前方，每一次扑腾翅膀都带着南方湿热的气息，糊住了人们的鼻子耳朵却蒙不上眼睛，它像南方严酷的夏，一腔热血热情似火。玄武代表着北方的七个星宿，它是蛇和龟的结合，作为最深入人心的两类冷血动物，它们象征的意义却好似两个极端，玄武却将两个极端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如同玄武沉稳静穆却并不沉默笨拙的品质，这就是冬。

      它们是四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却相辅相成各司其职，在四方天地各显身手，承载了很多很多希望的目光和对力量的崇拜，正如同四个季节，交接轮替一年又一年一岁又一岁，在天应物，久而久之，就成了镇宅辟邪保佑平安的象征，意味着年年岁岁不间断的吉祥之意。

二、   四神瓦当作为实用和审美艺术结合体的意义

       在《中国历史密码》中有这样的描述：“在陕西三秦大地， 俯拾即是， 不是秦砖便是汉瓦。” 瓦当俗称瓦头，是覆盖建筑檐头筒瓦前端的遮挡。是中国古建筑的重要构件，起着保护木制飞檐和美化屋面轮廓的作用。“瓦”不过同铺叠在一起的一众瓦片无二，而“当”其实就不过是含蓄地表达“挡”的意思，挡什么呢？挡住风暴雷雨和灾难。枪打出头鸟，风吹出檐瓦，被选作探出头的瓦片逃不过的先烂先落的命运。

       结合上面的描述，四神在世人眼中是多么崇高无上的地位，为何却“沦”做先身就义的小瓦片上的装饰了呢？1这里又体现出中华民族在无限对称中追求虚实结合的矛盾互动了，矛盾的存在是有理由的，而四神被附着在瓦当之上也应和了瓦当的另一个作用——保护。虽说中国哲学的最高境界乃是天人合一，这其中也包含了我们一点点小私心，诸多崇拜和信仰的存在其实只是一种寄托，有一个有力安全的地方可以保管我们那颗每天因为风吹草动就无厘头普通乱跳的心。

       四神瓦当最浅显的第一价值毫无疑问是它的实用性，而将四神纹融入其中，抛开简单的观赏性不说，体现了世人将希冀融入日常、祈祷神灵庇护的生活趋向。3四神瓦当虽只是装饰品和日常消耗必需品，但其古朴浑厚的雕刻艺术同四神庄重神秘的形象结合却能很好的适应汉代宫殿肃穆雄壮的形象。1汉代作为我国封建王朝鼎盛时期之一，当时的宫殿和礼制规模都逐渐壮大完善，虽说彼时图像瓦当已不是时代主流，但汉长安城一代四神瓦当却是汉代的压卷绝唱。

       四神瓦当多是以圆形形式面世，古社会相信天圆地方的学说，在小小一片碎瓦片中却大气地包含了天地意象。屋檐边缘上的瓦当在没有任何特别交通道具的古代，已然是向着天空相当近的地方了，圆一向被认作有灵性的图案，圆润无棱又象征着团圆，没有曲折的轮廓也不会被风沙磨平而失去原有的造型。而四神正是四方灵兽，蕴含着古朴神秘的力量，又应和当时汉代盛行的五行学说。小小一方寸却又不失大气。4四神瓦当一般按其所象征的内容被施用于相应的位置上，即青龙用于东面屋檐，朱雀用于南面屋檐，白虎用于西面屋檐，玄武用于北面屋檐，有着明确的符号性象征。镇宅辟邪的意味不言而喻，但其富有诗意和韵度的含义却赋予这些瓦片更深层次的意义。

       四神饱满而略带夸张的形象其实很符合汉代思想开放、国运昌盛的社会面貌。它和《诗经》一样在不经意中带来浪漫的感觉。四大灵兽鲜活灵动的形象在圆块瓦当中伸展的恰到好处，铺面而来的灵气又带着流畅的韵律，当目光与沉寂许久的四神瓦当相触的时候，夸张而极具造型个性的四方神兽不仅在观感上让人感受到了汉代艺术想象力的丰富，它们或是蓄势待发或是奔放涌动，即使在一片小小的瓦片上也展示出了浓郁的东方民族地域特色，甚至隐约展示出一个盛世王朝彰显国威的含蓄载体。2以古朴粗拙的样式展示出汉代人们对心中希冀真诚的点点期许，充满了对生活的期待与对未来的向往。四神纹样体现了生命崇拜、图腾崇拜，它的美不停留在视觉，而是壮阔的、广袤的，是一种拥有大众共鸣的美。汉代四神瓦当纹样存在的价值，不仅停留在简单的装饰性和审美价值，更多的在于其深厚的民族文化价值和精神内涵。四神瓦当展示出汉代民族的审美情趣和独特雕刻技艺的精巧，永久地记录下千年前中华建筑文化经典伟大的一页。四神瓦当流传至今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时代遗产，它是汉代政治、经济、文化、艺术以及宗教信仰、伦理道德等诸多方面的一个代表符号，这个弯曲的符号更像一把钥匙，为我们开展挖掘出更多这个时代让人意想不到的一面，在两千多年前人们的审美和创意性就已经到达了这般高峰，是一个丰盈的时代留给我们的念想，它拥有包容性、创造性、哲学性。

       汉代先人在器物造型上的特点十分鲜明，在很多方面已经做到了实用和审美的同一。四神纹本身只是一个虚实不定，彻底被神明化的精神产物，但其与瓦当这一遍地可见的平凡之物挂钩之后，本是两厢不干的事物却紧密结合在了一起。总体来说，四神瓦当的意义不能仅停留在表面，它的独特价值不仅蕴含在雕刻审美价值之上，更是时代给我们留下的讯息，通过不断的敲打研究从而品味它深刻的韵味。

三、结语

       充满野性的四神被框束在圆形的瓦当之中，但感官上却并没有因此让人感受到拘束的视觉体验。或许是因为先人寄托在神灵身上的期许感化了保佑四方的四神，情愿为他们的一希一盼而驻足栖息。虽然随着佛教的传入、科技的发展，四神不再被大多数人所期盼，瓦当装饰距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四神纹也退出了我们的日常。但事实上每个人心中都有四神，四方神兽看似越来越神幻遥远，但它们仍与希望和向往息息相关。四神瓦当作为兽面纹中最特别而吸引人的一环，也是时代给现代的我们留下的绝唱。在传说中，在人和人口中，神兽存在着，虽然夸张但充满了浪漫的象征意义，瓦当纹样或许简单或许繁缛，都承载着碎碎的象征，可能它象征着国运昌盛百姓富庶，可能它象征着家人幸福平安。在不同的人眼里，将夸张神秘的四神挂之于房檐都是一种浪漫，是中式浪漫。

注释

1.安玉仁：《神采飞扬 诗意丰赡——浅谈四神瓦当的诗性》,《雕塑》2019年12月，第78-79。

2.张琪、赵玉琢：《浅谈古四神纹的妙用》，《美与时代》 2015年8月中旬。

3.张玉：《瓦当上的纹饰——浅谈汉代四神瓦当》，《大众文艺》 2011年4月。

4.柯昌华：《关中地区汉代瓦当“四神纹”浮雕艺术研究》，西安美术学院2012届硕士学位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