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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瑞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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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史论系

试论藏传佛教绿度母擦擦造像

类别
史论
在写生活动中,参观榆林学院陕北历史文化博物馆后,出于兴趣,对于 “度母”造像个案入手,试图对此类擦擦进行讨论研究,以求透过擦擦这小小的“一隅”,短浅的窥探这如星斗般璀璨的华夏文化长河。

 



绿度母造型“擦擦”研究综述

2020级美术学史瑞鑫

 

        关于“擦擦”的研究现状,先前由于擦擦本身的小众性,其本身的发展脉络并不被大众所熟知。现如今在尼泊尔、印度等地区对擦擦的研究已有所建树。而在国内,西藏的擦擦和青海自治区擦擦因其特殊性制作工艺已被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

       储磊在其论文中写道“国内学术界现已发表的考古报告有:《内蒙古黑城考古发掘纪要》[1]《青海都兰县诺木洪塔里他里哈遗址调查与试掘》[2]《青海省乌兰县大南湾遗址试掘简报》[3]《阿里地区古格王国遗址调查记》[4]《西藏阿里东嘎、皮央石窟考古调查简报》[5],这几篇报告是现存的比较有参考价值的重要资料[6]。”

       在期刊方面,李翎所著的《擦擦与善业泥考辩》指出最早对“擦擦”开展系统性研究的代表人物是意大利东方学者图齐,他对擦擦所作的定义是:擦擦是一种塔状的小型泥塑[7]。而张建林所著的《擦擦的起源及早期在中国的流传》[8]介绍了擦擦的起源与在中国的流传。

在论文资料方面,吴建磊所著的《藏传佛教佛类造像艺术风格研究》[9]从微观出发以“擦擦”为参考实例,选取了藏区中最具代表性的佛类造像作为研究目标与出发点,从地域、材质、年代等方面,重新认识和梳理藏传造像体系;储磊的《相好三依—藏传佛教“擦擦”造像研究》[10]针对藏传佛教“擦擦”造像风格进行研究总结,对不同时期的风格演变进行了梳理与归纳;余桂仙所著的《藏传佛教擦擦造像的造型语言形式初探——以迪庆擦擦造像艺术为例》[11]以迪庆擦擦造像艺术为例就藏传佛教擦擦造像的造型语言形式进行探析,具体描述了擦擦的工艺制作。闵庆慈的《藏传佛教擦擦造像造型语言解析》[12]在造型语言方面对藏传佛教擦擦造像进行了系统分析,表述了藏传佛教艺术的独特魅力。

       以度母造像为主题的研究在涉及藏传佛教艺术的学术研究中甚少,其内容多以介绍绿度母起源为主,大多有关度母形象的探讨论述只是穿插其中,少有系统的度母一脉专项研究。刘钊的《试析度母信仰起源及早期传承》[13]梳理了度母信仰的起源以及度母的早期传承,对期间度母与众神的各种关联进行了分析;黄燕《藏族度母信仰发展历程探究》[14]梳理了度母信仰从传入至今在藏族社会中的发展历程;王小蕾《试论藏传佛教的度母信仰》[15]描述了藏传佛教中度母的形象,介绍了西藏地区度母形象的发展历程;陈万博所著《西藏绿度母艺术形象研究》[16]对西藏绿度母形象演变过程进行了梳理,分析了其艺术形象及价值;盛丽《浅析绿度母造像的象征内涵》[17]对于绿度母造像含义进行了解析,但文中没有与擦擦相联系。

       梳理其传承的历史变迁与藏传佛教度母造像相关联的期刊论文大致有十余篇,多从摩崖、壁画、唐卡、雕塑等艺术载体入笔,简要分析技艺传承、宗教人物刻画、信仰来源以及艺术影响等方面,以擦擦为例分析度母形象的研究成果寥寥无几。

       前人学者对于“擦擦”的研究方法主要可以总结为以下几种:

1.实地考察法:通过对西藏青海等地区的实地考察,使得擦擦的制作工艺等文化内容以“专业化”的姿态呈现于学术研究界。

2.田野调查法:通过在田野调查实践,搜集整理并分析有关“擦擦”的事务案例。

3.文献研究法:为其后续的研究活动,搜集研读整理有关“擦擦”的国内外文献资料研读。

4.个案研究法:对擦擦中的个别门类进行了分析和考量,能够“以小见大”,利于对擦擦全貌的总结与归纳。

总而言之,当下研究的主要倾向于藏传佛教“擦擦”的信仰起源、发展历程、材质工艺美意象、宗教功能等几个方面,虽然宽泛但是不够具体,对于个体造像含义间缺乏较为系统的整理与对比。本文主要以上文所述后两种方法对于 “度母”造像个案入手,试图对此类擦擦进行讨论研究,以求透过擦擦这小小的“一隅”,短浅的窥探这如星斗般璀璨的华夏文化长河。

 

 注释

[1] 郭治中、李逸友:《内蒙古黑城考古发掘纪要》,《文物》1987年第7期,第1-23页。

[2] 吴汝祥:《青海都兰县诺木洪搭里他里哈遗址调查与试掘》,《考古学报》1963年第1期,第17-44页、第148-155页。

[3]  李一全、孙鸣生、李梅菊:《青海乌兰县大南湾遗址试掘简报》,《考古》2002年第12期,第49-57页、第102-104页。

[4]  人增多吉、张文生:《阿里地区古格王国遗址调查记》,《文物》1981年第11期,第30-36页、第102-105页。

[5] 霍巍、李永宪、占堆、更堆:《西藏阿里东嘎、皮央石窟考古调查简报》,《文物》1997年第9期,第6-22页。

[6] 储磊:《相好三依——藏传佛教“擦擦”造像研究》,江苏大学2019届硕士学位论文。

[7] 李翎:《擦擦与善业泥考辩》,《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2011年第6期,第110-128页。

[8] 张建林:《擦擦的起源及早期在中国的流传》,《收藏》2016年第19期,第119-123页。

[9] 吴建磊:《藏传佛教佛类造像艺术风格研究》,西藏大学2014届硕士学位论文。

[10] 储磊:《相好三依——藏传佛教“擦擦”造像研究》,江苏大学2019届硕士学位论文。

[11] 余桂仙:《传佛教擦擦造像的造型语言形式初探——以迪庆擦擦造像艺术为例》,《中国民族博览》2021年第8期。第200-202页。

[12] 闵庆慈.:《藏传佛教擦擦造像造型语言解析》,《文物鉴定与鉴赏》2021年第14期,第24-26页。

[13] 刘钊:《试析度母信仰起源及早期传承》,《收藏》2019年第12期,第70-81页。

[14] 黄燕:《藏族度母信仰发展历程探究》,西藏大学2015届硕士学位论文。

[15] 王小蕾:《试论藏传佛教的度母信仰》,《新西部(理论版)》2016年第6期,第83、82页。

[16] 陈万博:《西藏绿度母艺术形象研究》,西藏民族大学2020届硕士学位论文。

[17] 盛丽:《浅析绿度母造像的象征内涵》,《攀枝花学院报》2011年第5期,第58-60页。




试论藏传佛教绿度母擦擦造像

2020级美术学 史瑞鑫


一、“擦擦”基本情况

       根据相关文献资料记载,擦擦(tshatsha)这个名词来源于藏语对于梵语的音译,也有说法认为其来源与制作过程中发出的拟声词与制作材料泥土有关,藏语"萨"或"洽"在藏语中的意思是土壤,并且擦擦的制作材料以泥土最多,在制作过程中会发出“caca”的声音,所以沿用富含土地寓意的“擦擦”二字。

      擦擦是在凹型模具中填加软泥等别的材料挤压制作、脱范成型的小型模制佛造像或佛塔像。大多数擦擦制作时只需一两个模具,有个别的大型擦擦则需要两个以上模具多次模制成型。初始,擦擦造像多为佛塔,这时的擦擦压制后多有翻起的泥边,后衍生出佛像形象,边缘变得相对整齐。佛像擦擦多为浮雕样,大者盈尺,小者不足半个手掌。除了叫“擦擦”外,黑龙江、吉林和辽宁三省等地区俗称"板佛"、"佛瓦",北京一带习称"泥饽饽",还有“造型泥佛像”、“脱模泥“泥塔婆”、“泥塔模”等名字,称谓极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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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擦佛像是一种特殊的供礼、礼佛的方式。信仰佛陀朝拜圣地的信徒们,往往想与佛陀、圣地保持神圣的联系,于是制作泥像积攒功德、祈福消灾。由于是宗教制,在制作擦擦时要遵循严格的仪轨,期间每个步骤都有相应咒语,神圣无比。在其制作过程中因使用不同的材质,擦擦分为以泥土、香灰、纸泥、头发等为材料的泥擦,在泥土中添加混合道行德行高的活佛高僧的骨灰的骨擦、混合泥土与高僧大师们脱水而出的体液制成的布擦、其间含有名贵藏药的药擦及添加有戴德头发的发舍利擦擦等。擦擦造像多样,因此在造型上又分以佛塔造像类、符文咒文经典类、神明佛陀造型类,绿度母擦擦便属于神佛造型类擦擦,除去绿度母形象,神佛造型类还多以释迦牟尼佛、五方佛、药师琉璃光王如来、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文殊师利菩萨、不动尊菩萨、大威德金刚、四臂护法神、六臂护法神等神像为题制作。


二、有关绿度母

       1.概念

       度母,他的梵名为Tara,又称“救度母”、“圣救度佛母”、“渡母”、“多罗母”、“多罗佛母”、“救渡佛母”,是“三世诸佛之母”和“一切众生之母”,共有二十一尊,全部都为救苦救难观自在观音菩萨化身。汉文“大正藏”《佛说大方广曼殊室利经观自在菩萨授记品》记载,由观自在菩萨眼中放大光明而生,誓言以慈光遍照一切众生,如同慈母一般,以平等、怜悯之心救度众生出离生死苦海,成就各种事业,令众生心满欢喜。藏传佛教所有教派,都对度母极为崇信1

       绿度母,即奋迅度母,藏语称为“卓江”,又称“多罗菩萨”、“多罗观音”“救八难渡母”等,是观音菩萨二十一尊度母化身的主尊,是二十一度母所有功德的总聚集,是二十一度母的主要形象,因此艺术作品中最常表现的也是绿度母。绿度母所呈现的多为二八少女模样,身色为绿,面容慈爱,右手放置在右腿膝盖上,施与愿印,左手竖起食指、中指与小拇指置于胸前作三宝印,半跏趺坐于莲花座上,头戴五佛智冠,颈挂两串珞珠,上着长衣,下着裙摆外短内长,青莲“乌巴拉”花开于身两侧;戴耳环、手镯、肘环、手串等装饰,宝相庄严。藏传佛教密宗认为,绿度母以慈悲之心关怀众生,救度苦厄灾难,有大无畏的勇气和精神力。

       2.绿度母起源

       有关绿度母起源的传说,在藏地流传了许多。在《佛说大方广曼殊室利经》中记载度母即为“多罗菩萨”,认为度母是观自在菩萨目中放大光明而成:

      “从其面轮右目曈中大放光明,随光流出现妙女形。住于殊胜妙色三昧,无价杂宝而为严身,如融真金映琉璃宝,所谓成就世出世间密言之要。能息众生种种苦恼,亦能喜悦一切众生。遍入诸佛法界自性,犹如虚空平等住故。普告众生作如是言:谁在受苦,谁在流溺生死海中,我令誓度2。”

       另一种说法是度母由观音菩萨的眼泪化成。观世音菩萨在无量劫前,每日都在不断地救度苦难众生,但当他有一天睁开眼睛观察世界时发现,众生仍在六道轮回中受苦,在生死苦海中沉溺,因此他流下了悲悯之泪,右眼的泪水幻化出一朵美丽的莲花,从中幻化出了绿度母,她在在莲花上向观音菩萨发愿允诺将协助观世音菩萨进行广度众生的事业。从此,度母便同观世音一起救度有情众生。

       在藏地历史上,汉族的文成公主传说是绿度母化身。《柱间史——松赞干布遗训》中曾对这一说法有所提及:

       见此情状,我心生悲悯,禁不住两眼潸然泪下,从右眼滴落的泪珠化为白度母,从左眼涌出的泪珠化作绿度母。那白度母投胎化身为尼泊尔迪巴帕拉王的公主尼妃赤尊。尼王不但把赤尊公主嫁给了我,还陪嫁了丰厚的嫁奁。如今,我正在与尼妃赤尊共举益利吐善众生之大业,而绿度母的化身正是令爱文成公主。这两位公主与我有夫妻姻缘,而与其他君王概无缘份,故理应嫁之于我3

       值得一提的是,西安广仁寺也流传着绿度母的传说:唐代时,噶尔东赞领藏王松赞干布命到长安向唐太宗求亲。噶尔东赞将贡上贡给唐太宗以一尊绿度母造像,其造像使用足足六公斤黄金。在其不懈努力下,唐太宗终于答应将文成公主嫁给藏王。本在开元寺供奉的唐代国宝佛祖十二岁等身像与文成公主一同入了藏。这尊佛像被带走后,莲花座依然留在开元寺。在此之后,噶尔东赞带来的绿度母像被供在了开元寺。有一次唐太宗到开元寺,看到空着的莲花座,心想:在莲花座上供什么佛像好呢?这时,那尊度母说话了:“皇上,您不必苦心思索供奉其他那座佛像,就由我来替释迦牟尼佛度化民众吧。”于是,唐太宗就将绿度母供在了原本的释迦牟尼佛的莲花座上。1703年,康熙西巡西安,修建了广仁寺,将这尊绿度母像改供广仁寺。于是,广仁寺就成了汉地唯一的绿度母道场。由此看来,当时汉藏两族交流友好,团结友善,绿度母在现实生活中也着实显现了他普度众生,使民众友善的本义4

      3.绿度母职能功用

       在藏传佛教中以救人脱离灾难而名,有着“救八难”的神通:即象难、狮难、蛇难、火难、水难、盗贼难、牢狱难及非人难八种,其分别象征着痴愚、傲慢、嫉妒、愤怒、欲望、误解、贪婪、疑虑等人的内在之难,因此将其称为“救八难度母”,绿度母救此八难的故事也意在教化信徒,应时常反思自身是否有八难象征的内在的恶。绿度母的“绿”是代表着春天,是用代表清慈、悲悯的光明普渡关照众生,以万物滋长之气蕴养众生;“度”是度化,誓愿度化天下苦众脱离轮回苦海;“母”是像慈母一样怜悯有情,以悲悯之心涵容大千世界。


三、绿度母擦擦造像分析

1.程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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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传佛教中佛陀神明造像都要严格按照标准的度量和仪轨制作,遵守相关要求与规定,其身体比例、装饰物、手势等形象都有其含义,不得擅自改动形象,擦擦也不例外。藏传佛教佛像造像的色相、体态、身形、法印、装饰等理论依据主要来自藏文《大藏经》中的‘三经一疏’,即《造像度量经》《绘画度量经》《造像度量如意经》和《佛说造像度量经疏》。

       工布查布在《造像量度经续补》记载:“佛母(明妃):面相为十六岁童女相,脸形如卵或芝麻,目为微睁状,形如莲花瓣。乳房坚实不倾6。头发攒系一半,向后倾斜,余发下垂,发梢过肘。手腕、脚腕、指尖、腰都比其他像稍细,胯则宽厚。衣服庄严与菩萨像相同,即衣为云肩飘带,下裳为杂色长短重群。庄严宝饰:宝冠,即五佛冠、耳环、项圈、大璎珞、手钏、脚钏、珍珠络腋、宝带”5。严格的规范源于宗教的规范化标准化,这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擦擦制作方面的程式化,每一种形象有它标准的造像,同一形象的造像大同小异,但这也方便了分辨这些擦擦形象,其目的还是为了教义传承。极具保准化、程式化的造像也是藏传佛教独特的艺术特点,是区别藏传佛教与其他佛教造像的重要特征与手段。当然由于是手工范制,虽然有仪轨规定,制作者在大的规范下还是会加入自身的主观感受,使得更加灵动。

 

2.细节精微

       信徒源于信仰制作擦擦,为了方便随身携带祈福消灾、助修行,一般将擦擦制成约四分之一手掌大小,数不盈寸。但这种擦擦虽小,却也极致细微,整体形像精炼概括,流畅饱满,但规定的造像细节处处不落。据绿度母的造像仪轨,擦擦充分展现了绿度母的形像:面带微笑,慈目祥容,其头戴五方佛冠,亦称“五佛宝冠”、“五佛智冠”等,呈五瓣莲环形,其间每一荷瓣上皆有一佛,象征大日如来之五智,也象征着五方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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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方佛,即“五智佛陀”、“五智如来”、“五方如来”,在南北西东中五方,各有一佛主持。分别是南方的南方宝幢佛、北方不空成就佛、西方无量光佛(阿弥陀佛)、东方的阿閦佛(不动如来)、据中央的大日如来毗卢遮那佛。其五位佛分别代表着五智中的“平等性智”、“成所作智”、“妙观察智”、“大圆镜智”、“法界体性智”;绿度母擦擦身躯圆满丰腴表现着圆满吉祥之意,其身旁装饰有蓝莲花“乌巴拉”,乌巴拉的果实、花朵、花蕾分别代表着三世佛的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6,象征绿度母乃三世佛的化现,随时救助普度苦厄民众;

       其上身着衣,下身着群,内长外短,其右手向外置于膝盖前,结施愿印,是以手自然下伸,指端下垂,手掌向外,表示佛菩萨能给与众生愿望满足,使众生所祈求之愿都能实现之意。此印相具有慈悲之意,象征普度众生,施以满愿。左手竖起食指、中指与小拇指置于胸前作三宝印,其三根手指分别代表佛宝、法宝、僧宝,其大拇指相碰,代表着悲智双运;绿度母半跏趺坐于莲花月轮上,右脚前伸,表示消除恶魔等一切恶行,左腿单盘,左足内向弯曲,则为圆满一切功德之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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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表现悲智双运,拥有无限的慈悲心和智慧,慑服三界及恶魔,能随时救度众有情7。总之,绿度母现十六岁妙龄少女相,表示绿度母具有做众生有情一切之事的能力。度母的一面二臂之相,其中的含义是所有法为智慧一体;左右二臂,意为胜义和世俗二谛;右手置于右膝上,结施与愿印,表示度母已度六波罗密多之布施波罗密多;左手置于胸前,当心持三宝印,分别象征佛、法、僧三宝。以各种珠宝、璎珞、钏镯等严饰其身,表示度母已经圆满福慧之所有资粮6。绿度母的座台、月轮和各种莲花之座,月轮象征着具足智慧;各种莲花座象征着具有慈悲之本性8

 

3.绘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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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雕塑一直有着“绘塑不分”的传统,藏传佛教擦擦造像也秉承这一理念。擦擦造像秉持着极强的绘画性特点,“绘塑一体”的擦擦造像丰富了雕塑多样性的造型语言形态9。藏传佛教造像往往重于体态的描绘,注重整体形像中大的韵律身姿、轮廓的流畅、线条之间的变化穿插及主体旁的装饰纹样。在这一点上,擦擦与唐卡10中的绘制特点大体相同。在这种造型理念下,擦擦佛像具有极强的装饰意味,主体坐于中间,置于莲花台上,旁饰以象征吉祥自然的纹样,两枝“乌巴拉”花从莲花台座生长,延至度母双耳,朝向主体。总而言之,擦擦造像整体浑然淳厚、凝练概括,却又不失精致细节,度母主体生动舒展、姿态婀娜,再配以丰富的吉祥纹样,着实富有浓厚的装饰绘画特色。


结语

       绿度母,是藏人佛教信徒信仰,是普度众生的显化形象,擦擦佛像,是信徒们求助度化、祈福消灾的精神依托,也是修行路上的仪轨度量,这无不体现着藏族人民独特的艺术乐趣,蕴含着信徒们最真挚的信仰与虔诚,散发着独属于他们的精神风气和审美特点。绿度母形象与擦擦造像的结合碰撞,在其优美的造型语言与丰富的宗教含义下,定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展现它独特的文化意味。

 

注释

1.刘钊:《试析度母信仰起源及早期传承》,《收藏》2019年第12期,第70-81页。

2.(唐)不空译:《说大方广曼殊室利经》,《大正新修大藏经》卷20,财团法人佛陀教育基金会1990年版,第450页。

3. (宋)阿底峡发掘,卢亚军译:《柱间史——松赞干布遗训》,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96页。

4.曾立平:《绿度母藏传佛教的观世音》,《东方收藏》2014年第2期,第20-21页。

5.李翎:《佛教造像量度经与仪轨》,宗教文化出版社1995年版第40页。

6.盛丽:《析绿度母造像的象征内涵》,《攀枝花学院学报》2011年第5期,第58-60页。

7.陈立华:《传佛教中的救度母形象》,《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3期,第34-38页。

8.尼丁·库马尔:《大乘密教美术的色彩象征》,王璞译,王郁梅校,《民族艺术研究》2003年第2期。

9.闵庆慈:《藏传佛教擦擦造像造型语言解析》,《文物鉴定与鉴赏》2021年第14期,第24-26页。

10.唐卡(Thang-ga)也叫唐嘎,唐喀,系藏文音译,是藏族文化中一种独具特色的绘画艺术形式,指用彩缎装裱后悬挂供奉的宗教卷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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